哀莫大于心死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8月22日晚，农历七月初七，是“七夕节”。

那天在上海，有超过1.5万人放弃过节，选择前往上汽浦东足球场度过“难忘的一晚”。

当晚，暂列中超积分榜榜首位置的上海海港队，主场对阵泰国超级联赛第八名的BG巴吞联队。那是一场亚冠附加赛，赛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上海海港队将轻松拿下对手，从而进入亚冠正赛。

但中国足球从来不缺乏“奇迹”，90分钟的比赛过后，上海海港以2∶3不敌对手，无缘晋级。

遗憾的是，中国足球输给泰国，已经不值得登上热搜了，所以这场比赛并未引发太多的关注。但上海海港队球员，前国脚蔡慧康显然不满足这样的结果。赛后他在朋友圈中发布的一段小作文，立刻让自己和中国足球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8月24日，在上海海港对阵河南队的赛前发布会上，蔡慧康公开向球迷致歉，但球迷们并不买账。

“他们可能在检查上面哪个灯泡坏了”

8月22日晚间的比赛中，上海海港的球员们完全没有表现出在中超联赛中的统治力，显得茫然无措和失魂落魄，甚至在局部攻防中颇为狼狈。

比赛第12分钟，谢尔盖耶夫大力抽射破门，帮助客场作战的BG巴吞联队1∶0领先。第26分钟，谢尔盖耶夫在连续两次补射后成功破门，为客队扩大领先优势。第31分钟，木热合买提江一记远射破门，为上海海港队扳回一球。

易边再战，急于扳平比分的上海海港队后防再次出现漏洞。第61分钟，谢尔盖耶夫在禁区内劲射破门，上演“帽子戏法”。第86分钟，巴尔加斯斜传门前助攻平科破门，上海海港队将比分追成2∶3。临近终场，武磊在禁区内错失绝平机会，BG巴吞联队最终3∶2胜出。

文汇报报道称：比赛当晚，上海海港队上下饱受球迷批评，赛后上汽浦东足球场上空甚至久久被“哈维尔下课”和“丢人现眼”的呼喊声所围绕。

部分上海海港球迷选择背对球场表达不满。图/上海红日球迷协会公众号

与此同时，看台上部分球迷选择用背对看台的方式表达自己对上海海港队糟糕表现的不满。球迷这一行为显然被半场就被换下场的上海海港队的前国脚蔡慧康看在眼中。

赛后，蔡慧康在朋友圈中发表长文表示：“这是悲伤的一天……儿子问我他们为什么要背对着，我说了一个谎言，他们可能在检查上面哪个灯泡坏了……再努力吧……回头争取在领奖台上模仿检查灯泡……”

当蔡慧康的这段文字被互联网曝光后，被“冒犯”到的球迷们愤怒了。

8月24日，上海红日球迷会公开发布文章回怼蔡慧康。

上海红日球迷会是这样写的：“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这场比赛，觉得也没必要描述，过程已经不重要了，这是一场淘汰赛，而我们被淘汰了……你说球迷不卖力？七夕节下大雨还是过来拼了命喊了……成年人都应该用成年人的态度来直面解决问题，是男人，踢得不好你踢回来就是了。而不是看到球迷们的背影，给孩子编故事说句‘他们在看坏了的灯泡’，骗过孩子同时也骗过自己就完事了。”

“球迷会有着不少从小看球队的孩子，看得久的已经十多年了。他们也和球员的孩子一样，从小把球员当作超人、英雄来看待。”

“当你拿起手机，为保护自己孩子心中的超人形象，发出了‘灯泡论’的同时，你摧毁了你在看台上那些孩子们心中的超人形象。这些孩子们被伤害的心，他们的父亲又该怎么去给他们解释？是和他们实话实说，还是用另一个‘灯泡论’去欺骗他们？”

上海红日球迷会的回应，得到了大批球迷的支持和点赞。这场颇为“丢人现眼”的比赛，也因蔡慧康和球迷之间的冲突，得以被更多人看到。

本来压根没几个人知道这事。

万万没想到

对于上海海港队的球迷来说，蔡慧康可谓是“根正苗红”的自己人。蔡慧康不仅和武磊、王燊超等球员均出自于根宝足球基地，还是上海本土球员。

从2006年进入职业足坛以来，蔡慧康就没有离开上海，从上海东亚到上海上港再到上海海港，球队几度更名，教练换了一个又一个，蔡慧康一直身披着红色战袍。

他伴随球队从中甲到中超，赶上了金元时代，作为俱乐部的功勋球员，吃到了金元时代的全部红利。

多次代表国家队出场的蔡慧康，在2017年1月，里皮带队期间，甚至成为了国足的队长。自从2018年随上海上港获得中超冠军后，蔡慧康随着年龄增大，在球队的战术地位急剧下降，一度沦为“饮水机管理员”。

去年曾多次传出蔡慧康将离开上海海港的消息，但最终34岁的蔡慧康依然留队，并且在本赛季的中超联赛的部分比赛中，发挥较为出色。

蔡慧康（右）在中超联赛中。图/中新社王华 摄

在本赛季的中超联赛中，代表上海海港出战的蔡慧康，分别在对阵北京国安和上海申花两场比赛的对抗中，使得对手两名主力球员杨立瑜和吴曦重伤下场，足见其对于自身状态的保持仍然处在较高的水平上。

被体育界津津乐道的“一人一城”的童话故事，仿佛就要在蔡慧康身上上演。

新民晚报曾用“为人憨厚、性格开朗”来形容蔡慧康。上海海港的球员和球迷们更愿意称蔡慧康为“老蔡”。就在今年联赛第一轮比赛结束后，还有上海海港球迷在社交媒体发文表示：“能看到老蔡还在场上跑，我挺知足的。”

甚至有不少球迷认为，蔡慧康在本赛季的表现，值得让国足新主帅扬科维奇重点考察一下，或许可以解决国足“腰部无力”的现状。

上海海港球迷万万没想到，在一场“丢人现眼”的比赛后，自己人蔡慧康竟然“背刺”了自己。

正所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是你蔡慧康”。

挨打要立正

蔡慧康如此“炸裂”的心态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作为球员自然可以说来自于压力，并且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压力。

的确，作为一名常年在国际大赛中输球的国脚，如果再没有积累下来些许压力，那就真不知道究竟积累下来什么了。

从旁观者来看，成熟的职业运动员如果没有排解压力的方式，那自然就无法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但这样的说法对于中国职业足球运动员来说未免有些冠冕堂皇。

输掉的比赛的确是他们一脚一脚踢出来的，但是说中国足球如今面临的所有问题都是球员的问题，恐怕也并非如此，长期处在舆论场最底部的球员们，经常有苦说不出，也是常态。

球迷们的心态“炸裂”也可以理解，不看难受，看了更难受。输泰国、输越南，再输没得输了。

因为双方长期均处于心态“炸裂”的情况，所以球员和球迷发生纠纷冲突并不鲜见。双方在社交媒体中的互怼时有发生，多以这样为例：“你问候我父母，我招待你全家。”“你说我踢得臭，你行你上来踢。”“你说我出脚太脏，你来看看我淤青的大腿。”

但上述这些冲突，与蔡慧康此次的表态性质截然不同。

就像上海红日球迷会所说的那样，蔡慧康作为一名中国足球职业球员，更是作为一名父亲，面对自己儿子对于自己输球后提出的球迷背冲看台的问题，或许可以有很多解释，但一定不应该是“他们在检查灯泡”。

蔡慧康（左）和泰国BG巴吞联队拼抢。图/视觉中国

正因为自己是中国的职业球员，蔡慧康能给儿子讲述的反而应该更多。比赛内容、身体状态、球队磨合、心理素质、临场发挥……这些或许都是造成比赛失利的原因，而球迷们因为失望而转身，这或许也是对球员的一种激励。

很难想象，作为一名职业球员的儿子，会无法接受父亲这样的解答。如果他都得不到这样的解答，球迷又怎么能相信，球员们真的会在失利之后认真总结呢？

中国球迷，早已经习惯了周遭的冷嘲热讽，“踢这么臭还看啊”听到耳朵起茧，但是内心仍然抱有期待和憧憬，或许下一次会好的，或许再下一次会好的……

上海海港和BG巴吞联的比赛真的没有值得总结的东西了么？当然不是，双方都有大量中泰两国的国脚，而中泰双方恰好就是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的直接对手，能否拿下泰国，则是国足再进一步的关键，所以这场比赛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但如果职业球员面对失利的结果选择用“撒谎”来面对，那么失利就真的除了失利本身以外，再也总结不出任何有意义的收获了。

这对于球迷来说，或许才是真正失望透顶的事情。

想问问蔡慧康，这次球迷背对球场，你说他们是“检查灯泡”，如果下次他们都不来了，看台上空无一人，你又要撒什么谎呢？

他们集体去买灯泡了么？